现将我市书法家、书法评论家---辛少华先生撰写的“天怀夷旷笔通神---崔一鶚绘画艺术探微”一文,在《衡州文化网》独家首发。这篇文章,是辛少华先生怀着对崔一鶚先生绘画艺术的钟爱,构思数月,在炎热的夏日,冒着高温,挑灯夜战,于2009年7月27日完成了5000多字的精辟评论文章,实属大手笔,高品质的好文章,值得学习和品读。在这里特选择了崔一鶚先生几幅绘画和书法作品刊载于后,与大家分享。
崔一鹗,又名南岳第一峰人,1939年生于湖南衡阳一个书香门第,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国画家协会培训中心教授、衡阳师范学院客座教授、深圳市福田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
崔一鹗家学渊源,国学功底深厚。其书法作品,追秦汉古厚,晋人风骨。以画入书,笔力遒劲,朴厚奇拙,颇饶隶篆风韵,格调高雅,自成一家。在中国画领域造诣颇深,擅国画写意山水、花鸟。人物画亦超逸生动,功底不凡。他对传统有较深的理解,笔墨的掌握炉火纯青,匠心独运,出神入化。亲聆当今诸多国画大师的教诲,融会东西,聚合南北,将西方印象派的色彩和现代绘画的构成原理、方法与中国传统审美理念进行了有机的融合。耳顺之年,集中国画大写意之精髓,对传统更有着独特的感悟和研究。纵观其作品,大气磅礴又诗意盎然,气运流贯、潇洒灵动的艺术效果,尤有摄魂夺魄的心灵震撼,达到了物我两忘、神与物游的境界,彰显了深厚的学养与坚毅的品格,赋予了中国画新的时代风范,深得书画同道和收藏家的赞誉。
崔一鹗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性大展并获奖,其学术成就收编于10余部名人典籍,部分美术作品被美国、法国、新加坡、日本、台湾、港澳等国家和地区的友人和艺术机构收藏。作品有《革命情谊一线连》、《春思》、《肝胆相照》等。
天 怀 夷 旷 笔 通 神
----崔一鶚绘画艺术探微
作者 辛少华
读崔一鹗先生的画,如读李白、王维的诗,其表是画,其境乃诗,其观若禅。
且赏其近作:《红树林之晨》、《灿烂鹏城》、《满堂红花》俨如李诗一派瑰奇浪漫、光明俊伟之象;而《幽幽漓江》、《小桥人家》、《空山雨后》等作品则表现了与前者迥异的二元风格,恰似王诗一般恬静闲雅、幽深旷逸。两相比较,前者若观江海之波涌,后者似聆雅琴之悠韵;前者如春之蓬勃,后者若秋之丰熟;前者如朝晖,后者似清月;前者令人激动,后者引人沉思。“波涌”与“琴韵”,“蓬勃”与“丰熟”,“朝晖”与“清月”,既是作品的艺术魅力,亦是画家的生命与心灵写照。
崔先生的山水、花鸟精美明静,而其人物画更是灵光四射,动人心魄,不愧为当代中国人物画坛之卓然大家。其《革命情谊一线连》、《肝胆相照》、《山高水长》等一批精品力作为世所重,公私藏者争相宝之。2008年由裔萼编著出版的《20世纪中国人物画史》将他与齐白石、陈少梅、黄永玉、陈白一、钟增亚等著名湘籍画家一并入选100年来中国70余位著名人物画家之列。
今年三月,笔者应邀专程赴深圳山风画廊,集中观赏了崔先生数百幅书画原作。得窥其全豹,眼福大饱。尤其是那些人物精品,读后令我惊而喜,喜而思,思而慕,慕而仰。
面对珠璧,能无慨乎!
归来思绪萦绕,心潮难平,揣其精微,渐有所悟,遂将其归纳为“三气”、“三合”、“三化”。
何谓“三气”?
一曰文气。“文气”发于“文化”,而文化是一切艺术内涵的深度与品位的高度之根本保证。古贤说:“不读万卷书,不行万里路,不可为画。”崔先生出身书香世家,先祖五代均为湖湘名儒,渊深的文化家传,使其自幼便受到濡染沾溉,奠定了日后成为杰出专业画家所必备的“文心”、“艺魂”。“文”而“识”,“识”而“通”,“通”而“慧”,“慧”而“雅”,“雅”则“美”。
惟弘文博识者能登真美、大美之境,而寡文陋见者易堕匠俗之沼。
苏东坡尝谓“少陵翰墨无形画,韩幹丹青不语诗”,黄山谷说他是“事诗如画”,而崔一鹗却是“事画若诗”,他是用造型艺术的空间形式语言去歌吟人生,感恩社会,赞美自然。其人其画,人文一脉,诗画一体。
二曰灵气。此处的灵气主要是指画家的艺术天赋与才华。有了这种禀赋,画家才能保持对自然万物敏锐的感觉能力,获取丰富的艺术感性经验。德国大诗人歌德说:“凡是没有从艺术中获得感性经验的人,最好不要去和艺术打交道。”“灵气”肇于天赋,亦发于“文心”。充满“灵气”而才情卓绝的艺术家,自能于常人视之不见,听之不闻,搏之不得的“夷”、“希”、“微”之玄妙世界中捕捉到事物的神髓。崔先生天赋其才,加之后天勤奋,观其画,莫不“灵气”充溢,神采飞扬。
三曰“大气”。艺术作品的磅礴大气,源于艺术家之博大胸襟,而博大胸襟则源于对世间万物的颖悟通识与自身修为。“澄怀”方能“味象”,“味象”必须“澄怀”。而“澄怀”必须汰尽心中尘滓,做到“为道日损,损之又损,以至无为”。浮华刊落,得失无患,心无挂碍,眼无迷障,自能与万物齐一,与天地精神共往来。损去区区“小我”,方可成就泱泱“大我”。
浩然之气既蓄,大美之境必臻。读崔先生诸如《川流不息》、《马峦飞瀑》、《红树林之晨》等直抒胸臆的非功利性作品自有一种荡气回肠、撼人心魄的审美愉悦。
何谓“三合”?
一曰南北融合。我们不难发现崔先生1982年以前的作品,多显灵雅秀逸之风,颇具江南丝竹之韵。1982年至1984年,崔先生负笈京华,修业于中央美院,得到蜚声中外画坛的蒋兆和、叶浅予、刘勃舒、卢沉、周思聪等大师巨匠的亲授。其时已入中年的崔一鹗先生,自知机会难得,可谓是“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”。两年仅看过两场电影,几乎将全部精力扑在学习上。经过刻苦磨砺,博涉多优,形成了雄秀兼备、南北融合的全新画风。自兹,崔先生的人生与艺术得到了根本转折与质的升华。
二曰今古融合。崔先生对中国传统书画有深刻而独到的见解,他认为师传统不能师其表象之迹,而关键在师其内美之神,那什么是传统书画的内美之神呢?即是用毛笔写出来的中国书画之“线条”。这根变化莫测,神奇奥妙的“线”,隐藏了整个中国传统文化的背景,融合了儒、道、释的精神理念,可以说它是中国传统书法家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“密码”。
黄宾虹对中国书画线条总结出“平、圆、留、重、变”五笔说,是对南齐谢赫首倡的“骨法用笔”之精妙诠释,且大大丰富、拓展了其内涵,功不可没。须特别指出的是黄先生的五笔并非五种用笔,而是指一笔之中应包含的五种笔性、笔势,其前四笔侧重于实,然而中国书法线条重“实”,尤重“虚”,最终达到“空灵”之至境。“实”表现了“敦厚忠执”的儒家理念,“虚”则隐含了“超逸神遊”的道家元素,而“空”更悟通了遁迹隐形、惟见灵光之释家境界。然而我们不能将书法线条的“实”、“虚”、“空”、生硬地去对应“儒”、“道”、“释”,三种文化元素各有其独立性,但又相互渗透融合于中国书法线条之中。明此三昧,“密码”解焉。
悟通了中国书画这根“线”,即抓住了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内美之神。
从崔先生一系列作品中,当窥见其对中国书画线条体悟之深与运用之妙。例如他临摹的惊世白描伟构《八十七神仙卷》,在他的笔下,与其说“描”,不如说“写”更为恰切,盈尺的细如游丝的长线悉以中锋悬腕写出,遒劲如锥划,飘逸若云流,与原作相较,几可乱真。
再赏画家1983年用毛笔直接写生的一幅老人坐像,是典型的书法用线,通体以轻灵运苍质,以苍质展轻灵。既饶周秦篆书之圆浑,亦彰汉魏碑刻之雄肆,涩势驱毫,积点成线,时提时顿,忽隐忽烁。活运传统书法之“线”,妙传今人全新之“神”;此作堪称典范。
三曰中西结合。崔一鹗先生治艺毫无门户之见,他打通中西,融贯古今,敞开博大胸襟,广泛吸纳人类一切优秀造型艺术成果。
熟知崔先生从艺履程的朋友,无不佩服其为画界通才。他于中国画之写意工笔外,对西方的油画,水粉,水彩,版画,无所不涉,亦无所不精,年轻时还搞过三维空间的雕塑。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创作的大型油画《毛主席来衡阳》即驰誉三湘。我们从其大量的人物速写中不难分析出,他既融入了安格尔的精致流畅,荷尔拜因的注重结构,亦吸纳了门采尔的粗犷奔放。究其色彩,马奈的含蓄厚重有之;莫奈的光影变幻有之;凡·高的单纯强烈有之;甚至连奥利茨基、普恩思等人的纯意象色彩亦有之。 崔先生是我所见到的最讲究构图的画家之一,他不局限于中国传统绘画已有的构图模式,大胆融入了全新的西方现代构成原理。从其作品中不难捕捉到康定斯基、米罗等人的影子。
崔先生化“古”糅“西”,更钟情“造化”,摄万“象”为一“象”,统万“画”于一“画”,遂铸成自家独特面貌。
我们讨论了崔画蕴涵的“三气”、“三合”,再来探讨其中的“三化”。
“三化”者何?
一曰简化。唐人诗句“万绿丛中一点红,动人春色不须多”。凭藉“一点红”,会心人一见就能“解寄无边春”了。这是诗的魅力,更是画的魅力。倪赞,八大,齐璜的作品皆是以“简”驭“繁”、形“简”意“丰”的绝妙佳构。
崔一鹗先生亦是简笔高手。
他于2007年创作的大幅山水《川流不息》(180×190cm),以惊人气魄,操如椽巨笔以淡墨狂泼背景危峰,几占整个画面80%空间,晨雾乎?暮云乎?无须详辨。朦胧中隐巍巍坚壁,恍惚中藏莽莽大千,其坚有刺破青天之锐,其雄有翻江倒海之势。前景江渚压至画面下端边缘,临渚泊靠三只小船。渚岸与靠前的两只小船悉以浓墨挥写,从而使前后虚实、动静形成强对比,令人精神为之大振。而更出人意表的是,如此皇皇巨制,画家仅仅用了简省至极的三根精细竖线——即耸立船头的三竿船篙。仅凭三根细线,便起到了四两拨千斤,统贯通篇气脉的神奇妙用。此“线”堪称为神来之“线”,命门之“线”,更是画眼之“线”,充分体现了画家“惜线如金”、灵想独辟的创作准则。
古今画牡丹者众,多浮艳繁冗,难脱俗格。而崔先生一幅题为《紫艳朝阳》的大写意牡丹,元气淋漓,格调奇高,令人耳目一新,叹为观止。此画用笔极为洗炼,采用对角构图,左下大块留白,妙用闲章平衡,右侧几片泼墨花叶,再辅以聚散有致的三五朵花蕾,衬出左上方唯一一朵盛开的深紫色牡丹,在晨曦朝雾中婆娑曼舞,仙姿楚楚,羞态迷人,若“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”。一花不孤,一花引来万花开。此作堪称“取一而舍万千,明一而现万千”的简笔典范。遍览中国花鸟画史上同类题材作品,鲜有与其比肩者。
崔先生的简笔人物更为奇绝。人们往往有一种认识上的误区,认为素描与速写不能算创作,仅是为创作而搜集的素材。恰恰相反,崔先生的速写作品绝非纯技术性的习作,幅幅灵气勃发、生动精彩,远胜那些无病呻吟、呆若木鸡的庸劣创作。
我们试赏其1988年12月5日在课堂上为学生示范而画的一幅男生侧面头像,模特是他的学生,在经过仔细观察后,下笔疾如旋风,寥寥数笔,形神毕肖,对象的精神气质、性格特征跃然纸上。然最令人叫绝的是,画家只画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,而未点睛。人说传神在“阿睹”,而崔先生不画“阿睹”更为传神。
九方皋相马“略其玄黄,取其驵俊”;庖丁解牛“以神遇而不以目视,官知止而神欲行”,二者皆得“天机”也。
何谓“天机”?即隐藏在自然万象中之“神髓”。艺术家关键在缘“象”以摄“神”,最终得“意”而忘“象”。作为画家,要能捕捉“象”内之“神”,必须慧眼、慧心与妙手三官齐臻,凝心内境,神测未形,即如庄子所说:“视乎冥冥,听乎无声,冥冥之中,独见晓焉,无声之中,独闻和焉,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,神之又神而能精焉。”如是方能做到神与物游,神与物通,神与物和,自能将万物化孕于心,彰显于笔。所有障神之赘物汰除,惟见神采,不见形质。
人说“天机”不可泄露,高明的艺术家却以泄露“天机”为能事。“天机”泄露愈多,作品愈有魅力。
中国写意画造型妙在“似与不似之间”。崔一鹗先生认为自己的某些作品仍然太“似”,抽象不到位、不过瘾。他欲大胆向前迈进,将所画对象抽象到理想的微妙玄通之境。只求“神”全,不为“形”缚,最终达到“不似之似为更似”之极则。但抽象不能无象,变形不能无形。因为画家“心不孤起,托境方生,境不自生,由心故显”。
崔先生深谙此道,故能取舍随化,下笔通神。
二曰纯化。“艺术的本质是人对世界的理解,更是人的自我理解。”而其效用既是愉已,更是愉人,使人能从“真美”、“大美”的艺术享受中陶冶情操,从而向往“真、善、美”,鞭笞“假、丑、恶”。“真美”之艺术,诞生于“真美”之灵魂,未受世浊玷污之“童心”,才具率真之美。艺术家惟长葆一颗“童心”,方可创作出真正纯化之艺术。老子提出“专气致柔,能如婴儿乎?”欲作为一位纯粹本体意义上的艺术家,即当与童婴一般纯真无邪、无伪无诈。童婴境界乃为真艺术家之心灵圣地。而时下那些热衷于赶场子(官场与商场)的伪艺术家们是万万赶不出“真美”之艺术品的,他们虽能喧嚣一时,但历史终将去伪存真,汰尽沉渣,还其本来面貌的。
崔先生为求真艺而甘受寂寞的精神是令人钦佩的,数十年来,环境大变,条件大变,其心未变,其志未移,其艺大进。其待人处事、治学从艺、竭“真”竭“诚”,绝无伪饰。他保存了一位真艺术家的品格,亦即“童心”的品格,有了这种品格就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精神自由,“心境愈是自由,愈能得到美的享受”。所谓纯化,即是如“童心”般不带任何功利色彩,纯然按艺术本体规律,自由而惬意地进行创作。崔先生在自由怡然心境中创作的如人物《刮痧》、花鸟《蕉叶小鸟》、《荷塘晨雾》以及为少儿唐诗读物创作的插图,皆是天机流露,童趣盎然的纯化艺术品。
三曰创化。概而言之,衡量一个画家是否有独见卓识之创新精神,关键在两点:一为灵性,二为学养。灵性即天资,主笔墨;学养靠积蓄,主识见、主思想、主意境。二者综合,即可主创化。
中国画向何处去?这是个既老且新的问题。一个有深邃思想的画家绝不会感到彷徨,心中自有主见。中国画自然姓“中”,且永远姓“中”,但今日之“中”不同往日之“中”,来日之“中”亦不同于今日之“中”。如此生生不息,发扬光大而永不衰朽。故学“古”万不可泥“古”,取“西”万不可缚“西”,即便师造化,亦不能依葫芦画瓢。有创见之画家的目光多是往前看。“童心”最富幻想性,创造性;“童睛”总是往前看,因为没有向后看的本钱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有作为的画家应至老不衰地向儿童学习。
画家的心应是一座熔炉,善于将所有的艺术“矿石”熔于一炉,最终冶炼出自己全新而独特的艺术“合金”。冶炼的过程即是灵孕创化的过程,而促其成功之能源则是思想与胆魄。崔先生是具备这种资质素养的杰出画家之一。
画什么与怎么画?前者凭画家各自的嗜好不同可自由选择。而怎么画则见仁见智,立判高下了。例如中国山水画的两种主要表现技法,斧劈皴与披麻皴,已经沿袭了千百年,日显颓靡,亟须寻求新的表现技法,去更新发展。否则,作为已是信息社会的现代中国人,再看这些老古董,自会产生审美疲劳,且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疲劳。再如那些程式化的树法,石法,水法,能否全盘照搬,肯定是万万不可。智者自当推陈出新,奋起而前行,随机创化出自己的形式语言,以形成自家新的艺术风格。既然不要重复古人,那还继承什么呢?仍是前文提到的学传统主要是学那根神奇莫测的“线”。中国书画同源,其核心精神即是同源于这根“线”。诚如李苦禅先生提倡的“书至画为高度,画至书为极则”。中国写意画,关键是“写”,不是描,更不是涂。
崔先生的书法主要出于晋《好大王碑》,兼参篆法与草意,且饶有画趣。他恪用书法线条入画,使其真正充满了写味。例如他创作的《幽幽漓江》处于画面右下角的一组房屋建筑与江中行走的帆船,皆以圆浑的书法线条写出,而两岸的山石全然虚化,突出了漓江风光清丽柔婉、如情似梦一般的至美境界。而某些画漓江的作品,沿用传统的大小斧劈皴,表现漓江两岸的山石形貌,则显得异常刻露,毫不含蓄。崔先生采用全新表现手法,省略了许多细节,反而抓住了漓江山水的神髓。同样用全新表现技法创作的山水《红树林之晨》、《寒夜》、《暮归》、《山有几度秋》、《神秘九寨》等一大批作品分别给人以符合时代精神的审美享受。
“望崦嵫而勿迫,恐鹈鴂之先鸣。”
崔先生仍在不懈探索,拓展新境。他虽年届古稀,但精力尚旺,勤耕不辍,心中还有更为宏伟的创作计划。或许,为时不久会有巨幅惊世杰作诞生于先生笔下。
我们殷切企盼这一刻早日到来。
辛少华 2009年7月27日
崔一鶚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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